想。“既然你在处理伤口的话,就不必急着回去了。你把大致经过跟我说一遍,我做个笔录就行,免得你或者警方再跑一趟。”“嗯。”“我在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,伤口有些严重。家里没有消毒水,中也先生送我回家后就去帮我买。之后那个奇怪的家伙来敲门,我以为是中也先生,就去开了门,结果……”泉说到这儿顿了一下,空着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。他深吸一口气,组织了下语言,可开口后,还是没能控制住声音的颤抖:“后来……后来……”“我来说吧。”中原中也走过来,一把将他手里的手机拿了过来。泉没有反对,闭着眼睛低着头,两只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,用力得可见指关节处泛白。中原中也一只手盖在他脑袋上,很自然地揉了揉,以作安抚。然后他就拿着电话,走到了外间。泉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,脑子里却是漫不经心地想着:接下来,就交给太宰治那家伙了吧。中原中也语气平静地冲电话对面的国木田独步说:“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,你有什么事情就问我吧。”“……?”骤然听到比泉低沉很多的声音,国木田独步先是愣了一下。然后反应过来,这应该就是泉口中的朋友“中也先生”了吧。可他又觉得这声音异常耳熟……脑中灵光乍现,他突然想起来,这声音当然耳熟了,他曾经在泉第一次打工的酒吧的男士洗手间里听到过啊!当时这家伙还给了自己一拳,而且……对方甚至还是港口黑手党!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后,国木田独步不自觉地皱起了眉,严肃地说:“港口黑手党?”中原中也嗤笑一声:“晚上好啊,侦探社。”“你怎么……”国木田独步一时间想了很多。难道说,当初泉帮他们递纸条的事情暴露了,如今港口黑手党准备找他算账?!可是泉为什么会说这家伙是他的朋友?难道……那群家伙是准备利用泉来对付武装侦探社?很有可能!国木田独步越是脑补越是不安,谁料下一秒,中原中也却是说:“我怎么?我看他被变态跟踪,就顺便送他回家了。怎么?有问题?”“……”国木田独步的表情一阵怪异,港口黑手党竟然也会做好事?可仔细想想,当初在酒吧洗手间的时候,这人就是误以为他在对泉耍流氓,所以才对他动手的……这样一看,或许对方还真没撒谎。那泉说他在路上摔了一跤……也是因为被变态跟踪的缘故吗?“如果你是想问案子的经过,那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。”中原中也并不跟他多废话,直切正题,“我到的时候,那家伙的刀就快扎进泉的喉咙里了。情急之下,我打破窗户闯进去,将他救了下来——当然,手段可能粗暴了点。不过我已经很注意给他留下一条小命了。所以更详细的细节,你们不如去拷问拷问那个犯人?那么,就是这样,再见。”说完,他不等国木田独步反应,“啪”地一声挂断了电话。“等……!”“嘟——嘟——”“……”国木田独步皱着眉,扭头去问刚才监听着这场对话的太宰治,“你怎么看?”“嗯?我认为他没有撒谎哦。”太宰治放下监听耳机,见自家搭档依旧眉头不展,又补充说,“如果你是想问他接近泉的目的,说不定真的是因为路见不平呢?”“你怎么能确定?”太宰治笑着说:“之前不是有人报警,说某条路段上,有人遭受了袭击吗?我好奇,就看了一眼对方给警署邮箱里发来的现场照片。”国木田独步知道他不会无端提起毫不相关的事情,问:“那你发现了什么?”“受到袭击的家伙是小泉妹妹的追求者哦,我在咖啡厅里见过他。他被拒绝之后,看起来相当不甘心呢~”太宰治跟个多动症小孩儿似的,左右摇摆着身体,“现在回头再来看,他被袭击的路段,刚好也是小泉妹妹回家的必经之路哦。”他甚至无比肯定地说:“如果不信的话,可以去他当时被袭击的地方——我的意思,那家伙遭受攻击的地方,而非被发现地。小泉妹妹说他在路上摔了一跤,伤势还有些重,那么你应该还能在那附近发现他的血迹。”国木田独步:“可他为什么不照实说呢?”太宰治:“难以启齿吧?毕竟一个男孩子,被同性的爱慕者跟踪什么的。”“……”既然太宰治都说到这个地步上了,国木田独步自然没有不相信的。只是……他语气微妙地说:“那孩子今天还真是多灾多难啊……”两个杀人犯,一个变态跟踪狂……难怪泉会把救了他两次,还好心给他买药的港口黑手党当朋友了呢……国木田独步放过了这个问题,扭头联系警方去了。太宰治趴在椅背上,脸上笑眯眯,心中想的却是:真没想到,这才不到半天时间,那孩子竟然就把他的老搭档踹进沟里了——关键后者还不自知。果然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小泉妹妹……不过……太宰治摸了摸下巴。时隔一个月,港黑派中原中也再次接近泉的目的……果然与那东西有关吗……太宰治翻出自己的手机,打开相册,点开的第一张,赫然是泉在纽约时被拍下来的照片。与之前中原中也和森鸥外看到的如出一辙。而此刻他的视线,则停留在了泉握着的那枚卷轴上。“昨天那家伙,说是要找这东西……可这玩意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?”他托着下巴,眉头揪成一团,自言自语道,“不然直接发送给小泉妹妹看看?说不定还能借此找回记忆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