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望之淡淡道:“吾皇即使年纪尚幼,也能文善武,绝非北地蛮子可比。”那使臣怒道:“你……”随即,使团中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,他顿了顿,勉强将怒火压制下来。两方使团对视一眼,皆收到了对方的信号。他们不再纠结打嘴炮,而是专注于正事。这次来,不仅仅是试探大渊朝堂的虚实,还有索要阜票之盟定下的岁币。大宛使臣扬声道:“阜票之盟签订了二十年,虽上天降下福泽,令时光回溯,但今年依旧在盟约期间内,按照约定,尔等需向我们上贡银二十万两,绢二十万匹,还有铜壶关的所属权。”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。要知道,阜票之盟签订的条约里,大渊每年需要给月羌大宛银十万两,绢十万匹,就足够了。而他们这次竟狮子大开口,索要岁币银二十万两,绢二十万匹,以及铜壶关的所属权。简直贪婪到极致!见过不要脸的,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。一时间,景德殿内沸反盈天。大宛和月羌年年向大渊索要岁币,以致于大渊国力衰弱。原本大渊国库就不充盈,再加上连年灾荒,明年的岁币都不一定能凑出来。而月羌和大宛偏坐地起价,可谓是雪上加霜。上首,谢若玄依旧稳稳坐在那里,仿佛不为所动。月羌使臣恶意笑问:“皇上准备好上贡的岁币了吗?”这时,全场渐渐安静下来,都看向谢若玄。只见十二旒遮挡住谢若玄的神情,他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,微笑着说道:“岁币没有准备好,不过,尔等的棺材倒是准备好了。”话音铿锵有力。使臣们惊呆了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什么意思?大渊不是一向都很懦弱吗?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硬气了?居然要杀了他们?他敢?不止是月羌和大宛的使臣,连我方文武百官也都惊呆了,下意识怀疑自己的耳朵。谢若玄要杀了这些使臣?他们知道谢若玄很猛,但没想到这么猛啊,居然一上来就要杀使臣?就在众人怀疑谢若玄是不是在口嗨的时候,只见谢若玄掏出了一柄匕首,把玩了一番。大宛使臣脸色难看,“……你们什么意思?”谢若玄笑容核善,扬了扬手中的匕首,“字面意思。”月羌使臣说:“两国交战不斩来使,更何况,你们敢杀了我们吗?若你们对我们动手,他日月羌铁骑必挥师南下,届时尔等都将沦为奴隶……”然而不等他说完,只见谢若玄用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,淡淡道:“来人啊,月羌和大宛使臣意图刺杀朕,速将他们拿下,格杀勿论。”一众使臣:“!!!”文武百官:“!!!”全场:“!!!!!!”
全场下巴掉到了地上。没想到谢若玄这么虎, 他们还没眼瞎呢,居然就开始玩起了指鹿为马!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行径也真是没谁了。简直比赵高还赵高。空气一片诡异的死寂,不知道沉默多久后, 穆浦和扬声道:“来人呐——月羌大宛使臣意图刺杀皇上,将他们拿下!”瞬间御林军冲进来, 将那些使臣团团围住。明晃晃的刀尖锋芒毕露,肃杀之意迎面扑来。意识到谢若玄来真的,月羌和大宛的使臣大惊失色, 然后色厉内荏道:“尔等大渊就是这等颠倒是非黑白的小人吗?简直滑天下之大稽, 贻笑大方。如此栽赃陷害之举,天下义士皆有眼,不会被尔等嘴脸蒙蔽。”“就是,你们大渊简直是断脊之犬,狼心狗行!”“若是杀了我们, 他日铁骑南下,尔等终将为奴!”……谢若玄不为所动,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笑了笑。他起身走下玉阶,不顾流血的手臂,随手抽出身旁御林军的佩剑,指向那些使臣。瞬间,那些使臣如同被掐着脖子的鹌鹑, 噤声了。气氛剑拔弩张, 谢若玄好似感受不到一样,闲庭信步过来。那些使臣见谢若玄过来,忍不住后退。然而后面是堵得严严实实的御林军, 他们退无可退。月羌使团为首者忍不住怒斥:“你、你想干什么?!”大宛使团为首者也忍不住道:“我警告你,今日你杀了我们, 我大宛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谢若玄笑容核善,“这话,你们还是留着到阎王面前告状吧。”说罢,他手起剑落,迳直砍向他。一道血线高高抛起,然后大宛使臣血溅当场。众人惊呆了。使臣团里有几人当场跌坐在地,脸色煞白,惊悸到了极点。也有几人立即认清眼前的形势,跪下求饶。态度前倨后恭,恍若表演变脸艺术。然而谢若玄看都不看一眼,淡淡道:“都杀了。”路宏博一怔,随即道:“是!”他比了个手势。有了帝王的示范,御林军反应迅速,连一丝犹豫都没有,直接上前砍人,连拖出去都不用。一时惨叫声四起,鲜血飞溅。有人想要反抗,刚抬起手,就被一直躲在暗处的弓箭手射穿胸膛,命丧当场。场面混乱至极,惨烈至极。几乎沦为屠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