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夫人,你说有没有可能,我们家辰儿当时偷偷逃出来了?”
林婉棠道:“那怎么解释在失火现场发现的尸首呢?走水一般都时间仓促,逃命果真灭火才是正事,纪公子怎会有心思与人换衣裳?别说连随身的首饰都换了。”
纪夫人觉得林婉棠的话也有些道理,神情哀戚。
林婉棠安慰道:“夫人莫要伤心了。娄星辰是好,若平日里,纪夫人与他来往,将他视为义子也并非不可。但此时他不宜亲近。纪氏族人众多,万一被牵连了,娄星辰心中一定难安。”
纪夫人看着林婉棠,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。
纪夫人擦了擦眼泪,不再追问林婉棠,起身告辞。
林婉棠暂时松了一口气。
这个时候,忘忧与玲珑回来了。
忘忧回禀道:“少奶奶,奴婢想办法查看了官差们查抄出来的字画,里面没有纪夫人那一幅,想来娄公子行事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,将纪夫人的画像妥善处置了。”
林婉棠松了一口气。
过了片刻,薛景睿回来了。
林婉棠迎上前去,看见薛景睿一脸倦容,她有些担忧。
薛景睿淡淡地点了点头,便要回屋睡觉。
林婉棠忍不住问:“夫君,你觉得左常在此时会在哪里?”
薛景睿脚步一顿,回头道:“官差们一直在找她,没有找到。”
林婉棠按了按太阳穴:“夫君,你有没有想过,皇上为什么这么喜欢轩辕朗?”
薛景睿苦笑:“大抵上父亲对孩子都会有偏爱吧。”
林婉棠还想问什么,薛景睿打了个哈欠:“我累了。”
然后,薛景睿转身离开。
走了几步,薛景睿突然停下来,说:“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,如果你是左常在,你会选择躲在哪里。”
林婉棠重新回到窗前,坐在几案前上冥思苦想了。
这时,珍珠过来禀告,说是纪夫人夫妇去而复返,一定要求见林婉棠。
林婉棠叹了口气,去了内院待客的花厅,让人将纪大人与纪夫人请了进来。
林婉棠更衣之后,来到了花厅。
纪夫人一见林婉棠,便上前一步,跪在了地上,哭着哀求道:“薛夫人,我方才听夫君说了轩辕朗血书纪字的事。求求你告诉我们夫妇实情吧。”
林婉棠为难地看了看纪大人。
纪大人很是儒雅,但他的面容也很憔悴,看起来显老一些。
纪大人抱拳道:“薛夫人,纪某知道你的顾虑,你放心,我与夫人到了这把年纪,不是冲动的人。我们不会将纪氏家族牵扯进来,惹得娄星辰不安的。”
林婉棠犹豫,俯身搀扶纪夫人,可纪夫人说什么都不肯起来。
纪大人声音哽咽道:“纪某……只是想知道我的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。”
林婉棠心头酸楚,下定了决心,说:“纪大人,纪夫人,你们坐下吧,我们喝着茶慢慢说。”
纪夫人这才起身。
众人落座以后,林婉棠说:“我不知道娄星辰会不会怪我,我求求你们,千万不要轻举妄动,不要辜负了娄星辰的良苦用心。”
纪家夫妇都严肃地点了点头。
林婉棠这才说:“你们没有猜错,娄星辰就是纪辰。”
纪夫人猛地站了起来,神情复杂,又想哭又想笑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个不停。
纪大人胡乱擦了一把眼泪,问道:“辰儿为何这么多年不与家里联络?”
林婉棠回道:“纪大人,当年你们的宅子失火,你们纪府没有调查失火的原因吗?”
纪大人回道:“官府调查过之后,说是守夜的奴才烤火,不小心引燃了柴堆。那夜风势大,烧到了辰儿临时居住的书房。”
林婉棠问惋惜:“看来官府的人被收买了。”
纪大人惊讶地问:“薛夫人的意思是,那不是意外,是人为纵火?”
林婉棠点头,道:“当时的五皇子裕王住在贵府,是吧?”
纪大人很快将前前后后的线索连了起来,惊愕地站起身,颤抖着手问林婉棠:“这么说,是……是轩辕朗纵火,要烧死辰儿?”
林婉棠点头:“令郎相貌出众,一向纵情声色的轩辕朗一见他便看上了。然而,以令郎的骄傲,怎么可能屈从轩辕朗?争执之下,令郎扇了轩辕朗一个耳光。”
纪大人和纪夫人都已经泪流满面。
纪夫人抽泣道:“怪不得辰儿要出去寻友呢,他是想避开轩辕朗啊。”
林婉棠道:“是啊。可是,轩辕朗就此怀恨在心,命人纵火烧宅子,外面还有埋伏。忠心的仆人跟令郎换了衣裳首饰,令郎趁乱偷偷跑了出去。”
纪大人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。
林婉棠又说:“轩辕朗的人见死者中有令郎,便心满意足地将这一篇揭过去了。令郎辗转来到了京城。他的容貌尽毁,不能参加科举,便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