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法挣开。
看到顾遇坚决地抱着简安,简妈也吃了一惊。她看着眼前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男人,再看到简安哭着挣扎,摆明了不舍得他被打。简妈更是受了刺激,怒火中烧,手脚齐上,发泄似的,连带手中的补品都往顾遇身上砸过去。她嘶声竭力地怒吼,咆哮,痛斥顾遇不知廉耻,而简安无知愚蠢轻浮,才会被他带坏。简妈爆了不少粗话脏话,好像顾遇是那个带坏女儿的万恶之源,简安之所以变成她无法接受的模样,全都是顾遇的缘故。女人的骂声,掌掴声不绝于耳,简安全都听在耳中。她拼了命地挣扎,哀切地喊着:“姆妈——!”“姆妈——!”“姆妈——!”她在顾遇的怀中哭泣不止,再叁挣扎,到后面,声音嘶哑地哀求:“姆妈,不要再打了……”顾遇听见了,双臂抱得更紧。简安是从小被打到大的,简爸打她的次数数不胜数,简妈大部分时候都是负责用言语教训,被简安气急,也有动手的时候。简安很小的时候还知道求饶,到后来,年纪越来越大,也越来越叛逆,被打的次数多了,然而那张嘴也越严实,求饶道歉的话不会轻易说出口。而现在……简妈打得累了,也出了气,终于停下手,看到顾遇依旧护着简安在怀里,简安在他怀里哭得厉害,这两个人现在成了什么苦命鸳鸯,倒显得她像是什么要拆散情侣的大恶人似的!简妈越发没了好气。撒完了气,简妈冷静了下来,事已至此,木已成舟,本来快要成功的好事被简安亲手推翻,她这个当妈的骂也骂了,还能做些什么?总不能再指望简安去挽回宋远洋,简妈知道简安的脾气,这是绝不可能的事。简妈看到顾遇脸上的红印,也有些不忍,开口道:“顾遇,你……”“阿姨,都是我的错,是我不好,您是长辈,心急了教训都是应该的。”顾遇牢牢地抱着简安,不让她再动,飞快地认错。他态度诚恳,简妈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,装作为难地叹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这帮小年轻也太不懂事了。”“既然都这样了……”意识到什么,顾遇心头狂跳。“阿姨,请您放心。”他沉稳地说。像是得到什么保证,简妈安下了心,语气放缓:“你们两个……什么时候一起来家里吃顿饭吧。”她重重说了“一起”两个字。简安一顿,又挣扎了起来,想说什么,顾遇抢在她前面,笑着应下:“到时候又得辛苦阿姨了。”简妈很满意顾遇的态度,瞥到简安的神色,心烦意乱,重重哼了一声,不满道:“这点辛苦算什么?要是她能懂点事,我能少cao多少心!”简妈自觉与顾遇谈妥,担心简安又要说什么话惹她生气,她转过身,把那些补品都放在地上,打开门,准备离开。临走前,想起什么,把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,随口抱怨了一句“不知收敛“,才走出了门。简妈关上门,把空间留给了简安和顾遇两个人。这之后的事由他们商量去吧,简妈思索着,康庄大道已经给简安铺好,她总不能再做出什么傻事来吧?简妈很清楚,简安从小就不是一个让她省心的孩子。但不论简安做了多少错事,闯了多大的祸,和简爸简妈的争吵多么激烈,简妈不遗余力教育女儿之余,到最后总是会宽宏大量选择原谅。简妈自觉对简安有责任,这是自然的,她是简安的母亲,从简安自她身上落地起,她就得承担起母亲的责任。简安如今年纪已大,简妈也少不得为简安做打算。简妈把简安放到婚姻市场审视,好像简安是什么商品物件,而简妈浑然没发现有哪里不对。把简安放到婚姻市场中去,简妈的看法很现实,尽管简安是她的女儿,不管简妈戴上多么深厚的滤镜,可她不得不面对现实。婚姻市场中拥有好条件的人比比皆是,他们的父母举着儿女的条件挤得头破血流,好像当事人的所有努力,容貌、学历、性格……等等,都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找到一个好主顾,婚姻市场的竞争有多么激烈,简妈很清楚,自己的女儿在其中没有博弈的筹码,简安无才无德无样貌,想到这,简妈差点吐出一口老血。但更让简妈痛心的,是简安的年纪。酒向来是越久越醇,价格自然也跟着年数往上涨,而女人的年龄则是和酒的情况完全相反。女人的年纪越大,简妈很清楚,在婚姻市场里,女人的年纪止不住地上涨,却还没找到一个好对象可不是什么好事。不管一个女人取得什么样的成就,只要这个女人年长而没有嫁出去,周围的人看她会自动带上怜悯的目光,好像没有丈夫没有孩子的女人有多么值得同情似的,“你瞧,她还没嫁出去呐!”人们通常会用这样可怜的口吻讨论她,好像女人一生最大的悲剧和不幸就是嫁不出去;反之,一个女人结了婚,很多人就会觉得那是一个女人能取得的莫大成就,好像结了婚,一个女人就能身价百倍,跻身福布斯榜似的。要说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候,那当然是她还是个女孩子的时候,不是都说“花季少女”么?鲜花盛开最好的时候,在枝头怒放,那是何等旺盛蓬勃的生命力?可鲜花一旦过了盛开的时间,便会马上萎靡凋谢——一个女孩长成了女人,如果她过了最好的时间点却还没有嫁出去,那么她的年纪会成为刻在父母脸上的皱纹。一个女儿取得多少成就都不见得能被家人视为光宗耀祖,但是如果一个女人年过叁十而嫁不出去,哎哟!那她的老祖宗们在地下黄泉可能都睡不好觉,她的父母深感罪孽深重,真是死都不足以谢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