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已经够入了深夜,元夫人和梨香回家时,元府没有开正门,汽车从府邸的后门进去。元府路窄,汽车不便开进去,只能停在后院。停下以后,元梨香先下的车,而后回身搀扶着元夫人下车。回了家,梨香还不能马上回闺房,她搀着元夫人的手,同她一道穿过游廊。
元府和梨香今日去的富商家又是两样了。那位富商的家是洋风石制建筑,家中各处连通电灯,尤其是这样举办舞会的夜晚,电灯整夜开着,就连富商家的上空云层都被灯光映照着,像是还在白天一样。元府虽然也通了电灯,但不像那位富商家里,全无顾及地开。元府是有规矩的,给各处定了几时可以开电灯的规矩。元府的游廊两边都悬挂着的是四方形纱灯,纱灯没有图案,在漆黑无边的夜里幽幽冒着白光。可今天会点起灯笼,也是因为元夫人和梨香会晚归,平常时候,除非特殊情况,否则到了点,那些灯便会被仆人熄了,各处也会早早歇下。
元父今日没有和元夫人、梨香一起去,他是守旧做派,不喜欢现下这种风气,觉得男男nvnv混在一起实在没规矩。只是为着跟上时势,为着孩子们长远打算,他也只能低头。汽车刚到门口,就有仆人来报,元父听说元夫人和梨香归家,忙找人叫了二夫人,又带上了三夫人,与她们一同在正厅等候。元夫人和梨香进去时,元父坐在上首,两位侧室夫人一左一右站着侍奉,等元夫人进去后,两人识趣地归到一边。二夫人是梨香的生母,等元夫人在元父旁边落座,梨香向着长辈跪下行了礼,起来后,二夫人招招手,三夫人让了一个位置,梨香乖乖走到她们中间,二夫人牵起了她的手。
“今天怎么样?”二夫人急切地问。
梨香嗫嚅,也不敢说自己今天表现如何。有丫鬟端来茶水,一杯摆在元夫人左手边的桌上,一边奉于梨香。当着父亲和各位夫人的面,梨香没敢喝下去,好在茶水还是热的,她双手捧着瓷杯,就当取暖。三夫人见她这样,悄悄推她一把,用嘴型对梨香说:“喝呀。”
梨香知道三夫人是好意,但还是默默地摇了摇头,没有喝。
元夫人端起茶杯,斯斯文文地喝了一口茶水,润了润嗓,这才开口:“你莫心急,一切都好的。”
元夫人笑着对元父说:“褚夫人没少夸梨儿,看样子,是很满意她呢。”
二夫人最关心的就是此事,闻言,落下了心中的那块大石头。
“今夜我看梨儿诸事应对都很得t,也没什么错处,就是这孩子,”元夫人笑着看了梨香一眼,“还是怕生,很少同人家打交道,便不像有些小姐那样出风头。”
“没出风头那是最好的,”元父哼了一声,“一个nv儿家出去已经很不t面了,再出什么风头,那成什么t统?今晚最要紧还是褚夫人那边,她满意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“就是就是,”三夫人附和道,“nv儿家要什么风头?这清白nv儿家同男人们混在一起本就不合规矩,这里头要是见到个什么不三不四的轻狂男人,w了梨儿的名节可就不好了。”
元夫人轻笑道:“我也觉得是。这要是真有什么男人来轻薄,nv儿家怎敌得过男人呢?好在这一晚上也就那么过去了,梨儿叫褚夫人满意,那是再好不过的了。”
元父也点了点头,进而把梨香叫道跟前,也是例行关心,问了问梨香玩得愉快与否。梨香低着头,把回元夫人的话同元父说了,元父听了,也很满意。
元父和梨香说了一会儿话,左不过是一番教导,说完后,元父面se微沉,问道:“今天褚夫人有没有同你说起过敬文?”
梨香觉得有些奇怪,奇怪于父亲为什么要突然这样问一句,观元父脸se,她心中惴惴,但也老实作答,说褚夫人提起过,都是称赞的话。
元父点了点头,“我也听说,他书念得不错,可见是个上进的孩子。”
说完后,元父便叫二位夫人带着梨香下去,嘱咐她们都早些休息。
二位夫人带着梨香出了正厅,保姆和丫鬟跟在后头。不侍奉在元父跟前,二位夫人一左一右,一手亲热地搀起梨香,开始关心起她来。
“你累不累?饿不饿?”三夫人b元夫人和二夫人都要年轻,x格较她们也更开朗,二夫人还没开口,三夫人已经先说了起来,“到这么深的夜里,跳了一晚上的舞么?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,你累坏了吧?那边有没有让你们吃东西?”
后宅的nv人们守着孩子长大,只是梨香的兄弟略大了一些岁数,就被元父送到盘城的有名学堂去读书,梨香的妹妹们年纪大了以后,也被元父送去了nv校。家里的孩子,只有梨香是一一直待在后宅被教养长大的。三位夫人看着她长大,除了梨香的生母二夫人,元夫人和三夫人对梨香有舐犊之情,可以说,梨香是同时“享受”着三位夫人的关ai长大的。
经过一晚上,加上自己的心事,梨香这时候着实疲倦不已,可对着长辈,只能是端着笑脸,依依回答着三夫人的问题。
三夫人听了梨香的描述,“哎哟”一声,道:“等会儿见了妹妹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