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听着,朱唇小巧,柔美地扬起。
她一直抬着头,看着他的脸,久了,竟有些痴了。他是长脸,没有蓄须,下巴g净,轮廓分明,鼻梁高挺,五官英气,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睛,她望着那双眼睛,眼睛里的暖意让她想起冬天的炉火,让人不由地就生起亲近之心。
他待人是真的很好,她想,她应当不是唯一一个被他善意以对的人。他陪着她,鼓励她,愿意自曝其丑也要哄她开心,这样温和的人是很难寻的,却在今天被她遇着了。
这是某种缘分吧?
她先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,可看着他的眼睛,她又忍不住想,要是……
要是……这样温柔的男子,就是她的夫婿,那该有多好?
等发现自己在想什么,梨香却吓坏了。
她下意识地呵斥自己,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?
她从未见过那个与她订下婚约的男子,也不了解他的品行,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为人,那个褚文敬在她的记忆里没有具t的容貌。但是在见到他以前,她就被家人教导,身为一个nv子,就得对自己的丈夫忠贞不二,梨香牢牢记着,从不敢忘却。
因此,她被自己的念头吓坏了。
她这是在g什么,在觊觎别的男子吗?
她怎么能这样想?
她不该,也不能那么想。
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,梨香发现自己不能欢快地与他跳舞。她感觉自己像是跨出了什么不敢跨出的一步,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,哪怕是同他说话,她都要受到自己那颗良心的折磨。
他自然注意到她的异样,关切地问:“梨香小姐,身t不舒服么?”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她又开始结巴了。
她难过极了,好在一支舞接近尾声,大提琴手奏出最后的乐符,方才逐渐变得亲密的两个人放开了手,各自退后一步,保持了距离。
结束的时候她很庆幸,因为那样便不必再接受道德的拷问。她侧过身,正想离开。心脏急促地跳动,像在她耳边催促,她脚步一顿,停在他的面前。
“梨香小姐?”他轻声询问,“还有什么事么?”
她扬起长颈,没有马上说话,只是抬起了一双水润的杏眼。她理不清思绪,那双眼睛盈盈望着他,似有话想对他说。
梨香轻启朱唇:“高先生,我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,她说不下去。
我……?我什么呢?
她想说什么呢?
她不知道,也不敢知道。
周围人群逐渐散开,他没有催她,自己也没有动。
她垂下眼眸,冷静了下来。
“高先生,我……我今晚很愉快,”她强迫自己镇定,朱唇绽开得t的微笑,提起裙摆,低下头,优雅地行了一个屈膝礼,“感谢您的照顾,今晚……十分感谢您。”
舞池里人群少了下去,正在剩下他们相对而立。元夫人和褚夫人随时都会注意到舞池的动静,拖延的时间再久一点,旁人不知会是什么想法,她不能让自己,也不能将他置于不义的境地里去。
她只能感谢,感谢他的所有。
他盯着她,眼睛随着她的声音起落,笑容未变,声音依旧轻和:“我没做什么,您不必如此郑重。”
她捏着裙摆,紧了又紧,内心有不舍,还是果断地转过了身,两人就此分开。
之后的时间里,梨香都待在褚夫人和元夫人的身边,虽然也有男子来邀请,不过大部分时候,她都是低着头,静静听着夫人们说笑。
她没有再抬头往四周去看的勇气,也怕再看到他的脸,怕再看到他的眼睛。
高永晟也如常一般应酬,只是那背影想是有意,避开了某个方向,没有再转过去。
直至舞会结束,两人的眼神始终没有一次交集。
舞会结束是深夜,高永晟随着父亲同主人告别,走过大房子前的庭院。他一瞥,瞥见了庭院中的大树,好奇地去瞧,那是一颗梨树,树梢上的梨花满簇满簇地开在枝头,是黑夜中浮动的浅白春意。
“梨花开了啊……”他喃喃道。
“在g什么呢?”高父斥道。
高永晟笑着回道:“也没什么,只是看到梨花开了,梨花是春景,赏梨花即是赏春,我只是在赏春而已。”
“无聊!”
高永晟无奈地笑着,高父的x子不喜花草风雅,觉得那是浪费时间,也难怪高母多有抱怨,说高父是不解风情的x子。
高父没有赏景的闲心,只叫高永晟跟从。高永晟应了,抬眸又望了一眼树枝上盛放的梨花,这才离去。
“今天玩得高兴吗?”
车厢里,元夫人温柔地问着元梨香今夜的感想。
在元夫人慈ai的目光中,元梨香强颜欢笑,文静地回答道:“不敢谈高不高兴,那些都是应酬罢了。”
元夫人固然想梨香愉快,但听到这样的回答,认为这是一个闺秀应该有的言语,满意